嘲风风风子

非知名河内北极西皮爱好者

《默然》/黑喵




我在上台前最后两分钟也依旧没有是在参加沈梦瑶生诞祭的实感。即使剧场里的易拉宝上明晃晃写着祝贺的字句,好几位队友都围着她在谈论今天的特殊环节安排,我却一直到MC1时站稳在台上,手里攥紧话筒的那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在她的生诞祭上。

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当前面几位说着对她祝福的话的时候——但这并不是出于什么有些人所传的嫌恶的原因,只是因为我苦恼待会儿怎么用最简短的语言表达完祝福,早早跳过自己这一趴免得大家尴尬。

于是我极力去想去年给她的平淡的祝福,但是我能想起来的只有再往前一年时生诞祭上我和她的腻腻歪歪,苦思冥想好一会儿后才恍然大悟自己去年压根没有参加她的生诞祭。

去年我哪儿敢参加她的生诞祭。

从336搬出来的那天我一整天都没有看到沈梦瑶,这以至于让我有一种错觉,让我觉得正是因为那天错过了太多跟她见面的机会所以往后碰面的时间才会越来越少。我的东西说多也不多,剩下情侣版的东西留下,其余属于我自己的只有些零碎的小玩意儿。我把易碎品先让杨惠婷给我搬过去,自己拿着滑板慢悠悠地运着其余小物件。而一直当我做完这繁琐的一切之后沈梦瑶也依然没有现身。

我关上门前还没有什么离开的实感,是在门即将关严实的前一秒,除夕喵呜一声冒了个脑袋出来时我才终于有了一种自己要永远离开这个温暖小世界的感觉。

那很久之后跟左婧媛聊天有一次听讲了她的猫追车的故事。明明左婧媛讲得气急败坏,我却笑得非常开心,简直ky到了极致。笑了一会儿话题扯到其他上面去了,我心里莫名开始遗憾,心想为什么除夕就不会这么懂事来追我呢?

现在想来并不是除夕太小不懂事,而只是我给忘记了。

搬出来之后我跟沈梦瑶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矛盾是一点一点隐藏了,热情也一点一点给埋藏起来。那之后我说要做一个很潇洒的人,不再做小孩,而要拿得起放得下。但是很明显我并没有成功,比如我最后还是逃了沈梦瑶的生诞祭,丢兵弃甲,落荒而逃。我害怕自己不知所措,以为自己在害怕讲不出对她的祝福不知所措,回看录播时才发现自己更害怕看见沈梦瑶在台上痛哭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不知所措。

所以我逃了。

我曾经嘲笑姜杉在费沁源生诞祭上的落荒而逃,现在看来似乎是我更狼狈些,毕竟我连站上台的勇气都没有。

但今年我好歹又鼓起了勇气,在下定决心后我就安慰自己,说这只是对她今年参加我生诞祭的回应。

话题递到我跟前并没有耗费太长的时间,我紧张到不自觉转了转手里的话筒,感觉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当然也包括沈梦瑶的。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反而更紧张了。

开口前我以为自己会紧张到结巴,开口后才万分庆幸并没有。我说的话并不上过于流畅,因为我极力抑制着自己语调的颤抖装出一副轻松愉悦的模样讲出祝福。

之后有粉丝扒出来说我的祝福语跟我和她房间的标语是一样的,但其实我并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因为这两句是最简单客套的祝福语,也是因为我觉得我再没有资格说出其他什么话来。

譬如独占她一人为自己所有。那只是十八岁之前的袁一琦所能自豪讲出的语句。

MC1过去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事情了,我接下来只需要好好完成公演曲,配合队友完成MC4,生日环节躲在角落看336姐妹花表演就可以了。

的确也这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探出半个脑袋望向舞台正中,沈梦瑶身旁簇拥着费沁源和戚予珠,再旁边是宋雨珊和王奕。她们五个人的关系是众所周知的好,这样看来,336真的是无论何时都是最安稳甜蜜的地方。不管是五个人的时候或者是两个人的时候。

戚予珠念信的时候我额外多看了两眼。

蒋舒婷跟我开玩笑讲过,她说有时候觉得戚予珠跟我很像。

我凶巴巴竖起眉说像什么像,她却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给我列出个一二三四来。

我听得有点恍惚,竟觉得她说得没错,但很快又清醒起来,曲起手指狠狠敲了下蒋舒婷的脑门当作报应,“屁,这世界上只有我袁一琦才和袁一琦最像。”

我依旧是袁一琦,那个不可一世的小霸王袁一琦。

因此世界上没有人能跟我袁一琦很像,世界上也只有我一个袁一琦,不管是现实存在中还是沈梦瑶的世界里。

生诞祭结束后我原本跟蒋舒婷她们一块儿离开预备回生活中心,刚跨出大门却突然发现自己外套落在了换衣间,于是又匆忙忙转身回去取。

换衣间的灯并没有关,我急匆匆推门进去的时候也并没有意识到里面有人。直到我找到外套之后才后知后觉发现狭小空间里还站着另一个人——她衣服正脱到一半,不尴不尬地停在空中,看着我,眼神复杂。

是沈梦瑶。

我突然也有点慌,于是连忙转过身去。背后悉悉索索声音好一阵终于停了,沈梦瑶轻声说了一句“好了”,我才终于转过身去。

沈梦瑶因为换衣匆忙的缘故头发胡乱翘着,在橘色的灯光下看上去暖烘烘,像是什么大型猫科动物没抚顺的毛。我不自觉迈上前一步,伸手帮她抹平头发。

迈出这一步之后我俩都愣住了。

以前这种动作我们并不陌生,在亲吻后,相拥后,或者是在每天清晨从梦里醒来时,我都会伸手去帮沈梦瑶抚平她炸开的头发,轻柔而缓慢,像是为一头狮子顺毛。

但是后来我再也没能有这个机会。狮子的毛再凌乱再狼狈,也由不到我去为她抚顺。

现在这头狮子久违地又伏在了我的手下,我愣愣地抚摸了两下,突然被动地被勾住脖子拉过去。

沈梦瑶的气息急促而温热,在间隔一年多以后,我跟沈梦瑶又在更衣间这里接了吻。

更衣间依旧很狭隘,难以容下两个人伸展手脚,但以前我俩就很喜欢躲在这里偷偷接吻,背着我们朝夕相处的队友,背着成百上千的粉丝,背离着全世界,却虔诚得宛如在做祈祷。

沈梦瑶没隔多久就松了手开始轻推我肩膀,我听见她的声音夹在偶尔的喘息中,飘渺而遥远。

她说,袁一琦,再也没有以后了。

 

我心里应说我知道。

我知道我们再也没有以后了。

但我只是扣住了她的手,默然地加深了这最后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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